【方王】You are my eyes (全文)
*来自韩掠_祁眷言的点文
*抱歉晚了 奉上全文
*希望还满意、感谢爱戴
方士谦出车祸了。
这是王杰希终于退休后听到的第一个消息，也是第一次，王杰希感到无法冷静。
「方士谦。 」
走进病房的脚步声在房内空洞的回响，方士谦身上多处包扎着绷带，最为显眼的是覆盖住眼眸的绷带。
「小队长？ 好久不见，听说你退役了？ 这些年辛苦了。 」
方士谦没有什么表情，或许是眼眸被掩盖的关系，神情总让人摸不清，就是那挂于嘴角的笑令人感到安心，他就这么笑着，彷佛出事的不是他，彷佛此时失去视力的人也不是他。
「嗯，我回来了。 」
王杰希的回答似乎文不对题，却是让方士谦听清了，他还是那样笑着，却多了一丝无奈。
「你回来了，但我看不见了。 」
人们总说事事难料，但这句话方士谦终究没有挂于心上，对于他而言，幸运一直都是强项，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，就算有什么事，失明这种大病也不是他设想之内。
——方士谦从不认为这样大事会出现在他身上
「你看不见的，我帮你看。 」
那是方士谦出院回家后听到的第一句话，他第一次觉得原来人的听觉和嗅觉可以那么敏锐。
风吹拂过树叶的声音，外头车辆经过的声音，隔壁住户出门关门的声音，种植在桌上的小盆栽的味道，陈旧家具的木头味，厨房烹调的声音和味道——还有王杰希身上传出的药草味。
在失去视力之后，方士谦最为感谢的是，自家住宅的方便，没有一丝严重的潜在危险令他免除了搬家的事情，空间宽敞也能够使王杰希搬入后仍不觉拥挤，这或许是唯一的，足以令他感谢的事。
「猜猜？ 」
方士谦坐于沙发上，绷带没有拆除，据方士谦所言，是觉得这样比较帅气，王杰希对此没有表态，不过方士谦听见了对方摇头时发出的细微声音。
王杰希刻意放轻步伐走向客厅，几乎可以说没有任何声音却还是被方士谦察觉了，淡笑着怀疑对方到底有多强大的听力，将煮好的晚餐放置在桌面上，挑眉着向对方抛出问题。
方士谦身子前倾，鼻头动了动嗅着味道，停顿一时，勾起嘴角。
「我最爱的食物？ 」
一猜即中。
王杰希对于对方极端敏锐的视觉和嗅觉感到敬佩，笑答着猜对了的回答，将汤匙交到对方手掌中，同时举起筷子享用属于自己那一份晚餐。
——平淡娴静的生活就如同你的个性。
方士谦曾经问过，『这样的生活你真的想要吗？ 』，那时候的他，看向窗外，绷带被取掉，失神的眼眸反射着天空，嘴角微扬带着淡笑，就好似他还看的到一样的景象。
王杰希想，如果他会绘画，这样美的景象他该动笔的。
「很好，我喜欢。 」
毫不犹豫，王杰希几乎是接着方士谦的问句回答的，显得有点突兀，方士谦顿了顿，转头对着王杰希笑了开来，站起身朝着王杰希走去，准确的拥抱住他。
阳光笼罩着拥抱的身影，室内一片暖黄，相视而笑而后是由浅入深的吻。
方士谦觉得，吻的味道很甜，他总是觉得王杰希身上有种药草味，清淡的气味闻起来很舒服，伴随着相吻时的甜味，这让他总是不由自主沉浸其中，直到感受到对方的挣扎才结束。
生活或许因为黑暗而显得枯寂，却因为黑暗而更明白世界有多明亮，耳边回响着各类声音，鼻子嗅闻周遭味道，一切都在无限放大，变得敏锐，因而从中找寻到乐趣。
不平静中的平静是两人曾经向往的生活，总以为那是如此遥不可及，却在回首之后才发觉，此刻的闲暇其实就在伸手可及的地方，不必刻意追寻，因为它就在身边，——伴随着应该付出的代价。
——当一切已成定局。
最近方士谦出门的次数增加了，连带着王杰希外出的次数也增加，常年处于室内的身子面对外头炽热阳光显得有些不适应，却仍不阻碍两人外出游玩的心情。
青绿色的草皮在阳光下闪着光辉，散发出清新芬多精的味道，微风伴随着微微的热度吹拂着众人，同时吹去一身疲惫，方士谦拉着王杰希躺在草地上，用着草茎编织着某样东西。
掌心中是相握的温热，无名指被某样粗糙的东西套牢，下巴被抬起，唇瓣交迭时的重量。
「杰希，谢谢你。 」
方士谦拆掉了绷带，黯淡色的眼眸直视着王杰希，如此直接而炽热，令王杰希不禁觉得对方是否看的见。
有时候，回答不需要言语。
方士谦拥着王杰希，嘴里哼着某个熟悉的调调。
王杰希仰望着晴空，将自己编织的草戒套入方士谦的手上。
「你在哼什么？ 」王杰希问。
「你是我的眼。 」
方士谦突地站起身，引起周遭人注目，转身面对着王杰希，嘴唇微张。
「你是我的眼 带我领略四季的变换
你是我的眼 带我穿越拥挤的人潮
你是我的眼 带我阅读浩瀚的书海
因为你是我的眼 让我看见这世界就在我眼前。 」
歌声述止，一片掌声如雷伴随着欢呼声。
方士谦凑近王杰希耳边。
「就在我眼前。 」
如果问方士谦，还看的见吗？
方士谦绝对会毫不犹豫回答看的见。
方士谦的眼前是一片黑暗，但他却能在其中看见了王杰希。
「我是他的眼，而他，是我的世界。 」王杰希在听完方士谦的歌之后，如此回答。
他们的世界一半是黑一半是白，眼眸一半是黯淡一半是明亮。
但他们两个相爱却是两边炽热。
END